522 番外

Dean回到了地獄. 噢, 不, 還要更糟.

每天早上醒過來廚房裡總有一壺熱騰騰的咖啡等著他, Ben在早餐桌上總是嘟著嘴抗拒著Lisa做的營養早餐-全麥穀片和香蕉切片是小女孩吃的, 為什麼我不可以喝Dean的咖啡, 今天放學以後我可以留在學校踢球嗎? Lisa告訴Ben乖乖吃飯的同時Dean可以在腦海裡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 纖維一點都不邪惡, Dean, 不是每個早餐都要有培根才行.


飯後他會開著Impala帶Ben去上學. Lisa一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 你確定嗎, Dean, 你不必覺得打擾到我們所以有義務幫忙, Ben是個很累人的孩子. Ben覺得讓班上同學看到他坐著最酷的車到學校是世界上最拉風的事, Dean覺得這孩子的品味不錯. 說真的, 會擺著一副臭臉迫不及待的跳下Impala衝進學校翻開書本的小孩一定有問題. 真正的男孩應該要像Ben現在這樣開心揮手高喊Dean再見才對.

飯後他會直接開車到鎮上的汽車行上班. 原本的技師老羅伯在Dean來到前一個星期手肘受傷, 簡直像是安排好了的似的正好讓Dean承接他的空缺. 別以為這樣做人情我就會算了, God, 有機會我還是要找你算帳的. 好好的靠流汗賺取正當工資一個上午以後他會靠著Impala咬著Lisa幫他準備好的三明治, 背後堅硬溫暖的觸感從來就沒有變過. 配著午餐的報紙是地方新聞, Dean已經學會打開報紙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罫文版撕下揉掉. 偶爾來換輪胎的車主會是性感的金髮辣妹, 他在找零順便聊上兩句的時候簡直可以聽見背後那個臭臉. 這是為了工作, Sammy, 他總是在心裡回駁.

他還不太習慣直接回到同一個地方就有晚餐吃的生活, Ben總是一邊嚼著義大利麵一邊報告當天在學校發生的事, Lisa則是寵溺的微笑責備他東西吞下去才准開口. 上次Dean聽見有人這樣在乎餐桌禮儀的直接反應是伸出腳踢小桌子對面那個人的小腿, Ben卻乖乖的開始努力咀嚼嘴裡的食物.

Dean, Dean?

嗯?

你還好嗎? Lisa眼裏的擔心簡直能把人淹沒.

噢, Dean下意識的把手伸向桌上的杯子卻又及時收回. 如果他要靠威士忌解決問題的話在某個廉價旅館的小房間裡就可以這樣做了, 不需要在這裏連累他們. 有時候他還真想買罐酒這樣做, 他知道離這裡最近的汽車旅館在哪裡, 事實上, 他好像幾個月前才這樣做過, 不過他都還沒醉就有人撬開鎖進來問他是不是想送愛心包裹給誰. 多有幽默感的人.

我沒事, Dean笑了笑. 雖然現在他感覺比身處地獄還要糟糕. 喔, 相信他, 他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 反正他也沒有甚麼用處了, 世界末日不會發生, 那些天使們再也不會來煩他, 他需要照看的孩子早就長成了一個巨人. 不如盡力成為誰的爸爸讓一個孩子擁有比他們完整的童年. 他答應過了的, 他可以的.

Ben長大以後呢? Dean其實已經想過了, 總有一天他是會死的, 到時候他要告訴來迎接他到天堂的死神或天使go screw yourself, I ain’t gonna go with you. 他會在還有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到十字路口找Crowley做個交易, 也許老相識還可以打個折給他讓Ben上個好大學甚麼的. 然後他可以坐著特快升降梯直接到最下面的一層樓找到那個籠子. 他只有答應會好好的活下去和不打開那個籠子, 他可沒有答應死後不會坐在籠子外面陪他.

然後呢? 也許他們可以隔著欄杆聊天, 也許他們甚至可以看得到星星. 就算是沒有啤酒, 沒有派, Dean Winchester都有辦法在地獄中心創造天堂.

-等我, Sam, 短短的半個人生以後, 我們可以有一個永遠.